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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植,追逐“方舟”梦

1999-01-28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
韦平

1985年,刚从北大生物化学专业本科毕业的吕植,考上了大熊猫研究专家潘文石教授的硕士研究生。从此她放弃了前途无量的生化专业,跟随导师投身荒野,在恶劣的野外环境中工作了十几年,成为一名中国野生动物和生态环境的坚强卫士。

野外考察的危险,不仅来自险山恶水、毒虫虎豹,有时也来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。一次,一只失踪很久的大熊猫“华阳”与吕植不期而遇。华阳把她闪光的照相机当作危险的武器,怒冲冲地扑过来。按照经验,大熊猫一般不攻击不动的物体。吕植对着冲过来的华阳静静地站着,没想山民向导却吓得转身就跑。这激怒了华阳,它眼冒凶光,很快就冲到了吕植身前。吕植咬紧了牙,一动不动。华阳狂暴地在她身旁转动,发泄着。华阳发作了半天,怒火渐消。逃过一劫的吕植没有借机溜走,而是开始对华阳进行观察、取样,检查它身上的无线电跟踪器。

与危险相比,长年的艰苦才是最难熬的。秦岭的炎夏,闷热的空气裹着腐叶的恶臭,蚊虫的“人均占有率”比城市高上百倍。而冬天特别长,特别冷。野外工作站没有任何取暖设备。身体瘦弱的吕植更是冻得全身发抖。但她还是用冷得发疼的手采样、做实验。吕植就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度过了八年。八年中,她有两个梦做得最多:一是穿着干爽的衣服,舒舒服服地看书;二是与大熊猫成了好朋友。第一个梦,在秦岭的八年里,她没有真正实现过,而第二个梦,吕植实现了。

一只年老的大熊猫牙齿发炎,吃不下东西,跑到乡民的地里求救。乡民知道野外工作站的女娃子科学家是保护大熊猫的,就跑来告诉吕植:“你的大熊猫在我那儿。”吕植接回大熊猫,治好了它的牙齿。从此,这只大熊猫真成“吕植的”了。它赖在吕植的房里不走,与吕植和同事一道一本正经地看录像,有时还用爪子按键,捣乱一下。吕植把它放上山,没两天,又跑了回来。而吕植更得意的是,她可以随便进入雌性大熊猫娇娇的洞穴。大熊猫疑心很重,全世界没人做得到这点,吕植做到了。

1992年,吕植来到美国健康中心,做博士后课题研究,目的是解决熊猫因种群减少而带来的近亲繁殖问题。1995年,当她结束课题研究时,美国地理学会等许多机构看中她,派人相邀。吕植谢绝了,毅然回到祖国。她接过了世界自然基金会中国项目的重点部门:物种和保护区项目主任的担子。她奔波于高山密林之中,在四川平武县设立了她的第一个项目。

吕植与她千千万万的同事,正是要用他们的付出,为人类打造一只持续发展的方舟,让濒于灭绝的一个个野生物种得以生存繁衍下去。如今,这个柔弱的女孩已有了惊人的成绩:大熊猫生态学和分子进化领域的多项重大发现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,两次获国家科委、教委科技进步奖,是中国科协评出的杰出青年科学家,名列全国十大杰出青年第一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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